走過半百人生的趙公山友(趙文榮)


因為懂得許多傳統文化、在地歷史與俗諺而被山村農民稱呼為「趙公」的趙文榮,是一位住在台南東山快要六十年的山中傳奇人士。他走路時左腳一跛一跛,頭上總是帶著頭巾,這是趙公給人的第一印象。而且他總是可以隨時拿出許多古老玩具,吸引著大小朋友,爭相嘗試破解,讓許多場合都可以和樂融融,這更是趙公很讓人信任的特質。

趙公並不像其他成員多種植龍眼、柑橘等果樹,他主要管理的是山區中野生的蕨貓、野薑花、竹筍。在壯年時期遭遇中風的趙公,出院後回到台南東山家鄉,每天到鄰近的關子嶺,花比一般人多一倍的時間,登爬海拔一千多公尺的大凍山。在山區行走一段日子後,身體便日漸恢復健康,只是為了減少每天開車到關子嶺運動的不便,讓自己可以更加頻繁的登山運動,他又開始在自家附近的山路探索,開山劈草,設道鋪路,一步一步地用中風過的身體,擘出了「趙公北路」及「趙公南路」,更因此發現了山中大量的野生蕨貓、野薑花、竹筍,讓他之後上山,可以多一些登山野遊的樂趣,偶而採一些野菜下山販售,分享給山下的人們。

趙公年輕時,主要從事錄影傳播工作,那時的他非常厲害,可說得一串四句聯好話。無論婚喪喜慶,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,迎娶時,看到新娘家的阿嬤,他會問「阿嬤你幾歲」,阿嬤答「七十五歲」,他就會立刻接著說「人生七十才開始,八十滿滿是,九十才開始,一百正當時,祝你阿嬤健康吃百二」,逗得阿嬤開心發紅包給趙公。這樣幽默風趣的趙公,三十四歲之前過得十分瀟灑,抽煙、喝酒、熬夜、大吃大喝樣樣來,只是這樣揮霍的日子累積一久,讓正值壯年三十四歲的他遭遇了中風這般厄運。

除了錄影傳播工作外,趙公那時也兼職配送農藥及農具設備,這段賣農藥的經歷讓他知道農藥的可怕之處,加上後來腦中風生了一場大病,讓他更相信命運的安排。他說「以前年輕的時候,不會相信命運,不會!都認為人定勝天很厲害,但是有年紀之後,就慢慢改變這個思想,感覺人有一個命運,有個命運在操縱你,你再厲害也沒用,就是這樣!」因此除了登山復健之外,他也開始認識有機農法,認識如何友善地對待台灣這塊土地,讓他之後有緣發現山上野生蕨貓時,不想要佔為已有,而是順應自然發展,偶而跟大自然分一點多餘的蕨貓來吃。

已將近六十歲的趙公,人生已過了一大半,也遇過許多攸關生命的大風大浪,已經看懂很多事情的道理。對於五酷山農團的未來,他希望所有成員的友善農產物都可以更有效地送到消費者手中,如此也會讓更多人可以瞭解友善農法的好。

文 / 陳彥錡、鍾怡婷
圖 / 林文浹